3. ZF 与 NBG

3.1ZF

定义 3.1.1 (ZF 公理). 集合论的语言是一个只带一个等词和一个二元谓词的语言 . 将 记为 . 这个 被称为 " 属于 ".

首先, 我们有以下这些公理.

1.

2.

3.

4.

5.

注意到配对公理 (Pair)、并集公理 (Union)、幂集公理 (Power) 都是对某个 存在一个 这样的论断, 我们给这些 起一个名字, 起名这件事可靠则是由其定义以及外延公理 (Ext) 保证的.

配对公理中, 我们记 . 并集公理中, 我们记 . 幂集公理中, 我们记 .

不难用配对公理归纳地对每个自然数 定义出 . 我们又记 , 并特别地记 , .

现在我们给出一个指出存在某个集合的公理.

6.

这个无穷公理的前半部分指出了一个没有其他集合属于它的集合, 我们记为 , 它满足 .

最后, 我们给出两个公理模式, 它们给每个一阶语句 配上一条相应的公理.

7.

我们由定义和 (Ext) 又可以从这个分离公理模式中简记 .

8., 替换公理模式

注意到我们还有一个良基公理 (又称正则公理)(Fund) 没用, 这是因为它的主要目的是消除 Russell’s paradox.

定理 3.1.2 (Dissolving of Russell’s Paradox).

证明. 反证. 若存在, 显然可以注意到 , 于是良基公理指出 , 由定义可知必须有 , 但这时 , 这与宣称的 矛盾.

换言之, 所有集合放到一起并不是一个集合, 它太大了. 最开始发明集合论的时候, 分离公理模式是一个要求更弱 (从而更强) 的东西, 叫做概括公理模式: .

定理 3.1.3 (Russell’s Paradox). 概括公理模式不一致.

证明. 我们由概括公理模式可知 . 现在把 当成语言中新加入的常元, 我们可以考虑句子 . 首先, 若这句子真, 则按定义有 , 矛盾; 换过来, 若这个句子假, 则 真, 按定义必须又有 , 矛盾. 于是排中律失效, 理论不一致.

那么, 现在这个悖论在 ZF 中被消解了, 但是是否还有某个我们想不到的悖论在某处等着我们呢? Gödel 告诉我们: 如果没有这样的悖论, 那么我们就无法得知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悖论. 因此, 现在的大家不但只是满足于相信 ZF 是一致的, 而且至少都放弃了证明 ZF 一致的想法, 最多还有一些比较朋克的人试图找出这里面的悖论, 虽然目前还无人成功.

最后, 我们引入一些简便的记号.

定义 3.1.4. 简记为 , 即 的子集或 包含于 .

简记为 , 存在量词同理.

简记为 , 读作存在唯一的 .

由分离公理模式, 令 , 而对非空的 按替换公理模式指示的集合族 有一个交 , 其中 是保证 非空的那个元素.

同样由分离公理模式, 令 .

3.2二阶 NBG

接下来, 我们对 NBG 集合论稍作介绍. NBG 指的是 von Neumann-Bernays-Gödel, 它是一个二类的语言 (而非一阶语言). 我们将用大写字母代表类, 小写字母代表集.

定义 3.2.1 (BGC 公理). 我们的语言现在有两类变元符号, 大写字母 称作类, 小写字母 称作集合. 二元关系有 , 它们都允许在两侧出现不同类的变元符号.

公理首先按原样继承了 ZF 的 (Ext)、(Fund)、(Pair)、(Union)、(Power)、(Inf), 这里不再重新叙述. 注意它们都是对集合这类变元的要求. 接下来是类与集合的关系.

1.

2.

3.

有了类的概念, 我们可以轻松写出替换与概括 (而不是分离).

1.

2.

, 这里的 isFunction 检查给定的类是否是一个对所有集合有定义的 (类) 函数.

注 3.2.2. 因此, 我们会用 指代全体集合构成的类, 它常常被称为集合论宇宙, 且在模型论中 (尤其是考虑 ZF 的模型时) 总是作为元概念出现.

注 3.2.3. 然而, 在可以不使用 BGC 的时候, 我们总是默认 ZF(C), 这意味着许多形若 的语句应当理解为 . 这又被称作 Church 公理模式: .

3.3一阶 NBG

我们现在采取一个优雅的方式把 NBG 优化成一阶理论.

定义 3.3.1. 这一次 NBG 是个一阶集合论, 但是其中的对象叫做类. 我们先做定义:

1.

, 则称 是集合.

2.

, 则称 是真类.

现在我们来看公理们. 我们默认小写字母的变元是集合.

1.

.

2.

, 这里 是量词辖域均受限在全体集合上的一个 句子.

3.

, 这里 就是说 .

4.

别的造集合的公理与 ZF 一样, 记得把量词限定在全体集合上.

注 3.3.2. 其实 NBG 可有穷公理化, 处理 的手段是把它变成类的存在与类的操作存在, 从而每个 可以由 的构造过程从这些类操作中产生.

虽然 NBG 看起来比 ZF 厉害多了, 但我们有以下定理.

定理 3.3.3. NBG 是 ZF 的保守扩张.

证明. 换言之, NBG 能证明一个关于集合的命题当且仅当 ZF 同样证明这个命题. 由于 NBG 显然解释 ZF, 仅当是显然的, 我们只要证明当.